我躺在时间的碎片里

愿你是偿我所愿的那人。

我想给你讲个故事【凯源小故事】

05 善恶等分
造人的神有时候也贪玩。有时候也会不小心打翻桌子上奇异的瓶瓶罐罐。
比如说这一天,神打了一个哈欠。胳膊肘不过是摆动的幅度大了那么一点而已,就不小心把某个瓶子碰洒了。而不巧的是,这个瓶子里装的,是需要均匀加入人性中的善恶。
神有点头疼。

恶全都加进了那个有虎牙有桃花眼的小孩子心里,善全都加进了那个小兔牙有杏仁眼的小孩子心里。
神只好默默祈祷其他神能保佑他们不要相爱,至少不要相遇,也不要碰面,因为连神也无法保证会出现什么后果。
神叹了口气,把他们送进了人间。

“王俊凯!你他妈给我站住!”
气急败坏的中年妇女系着皱皱巴巴的围裙,从满是油污的厨房里骂骂咧咧地追出来。前方是一个抱着糖罐子不撒手的小屁孩,两条小短腿儿跑得倒挺快。小孩跑进楼道纵身一跃,直直地摔进了窗外茂密的灌木丛。
女人没看清小孩的动作,悻悻作罢。
“小兔崽子等我逮到你扒你的皮!”

王源从妈妈手里接过钱,她刚刚答应买完酱油剩下的可以买好吃的。他估摸着能剩挺多,所以嘴角都咧上天。
他刚路过那栋破旧的居民楼,突然一个黑色的身影从灌木丛里窜了出来。
“啊啊啊!!”王源吓了一跳,定睛一看是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小孩。
“你在干什么呢?”他不解。

“你吃糖吗?”王俊凯好不容易偷到了糖罐子,可不能放过一分一秒。他把手伸进去抓出一大把白砂糖,一股脑儿倒进嘴里。
“你吃这么多,会蛀牙的!”毕竟得到了全部的善,王源看不过去。
“不吃就不吃,这么多废话!”王俊凯瞪他一眼,又抓一把。
刚。。那小孩儿手里花花绿绿的什么?应该是钱吧!
“不听我的随便!牙疼就知道了!”
王源气鼓鼓,想走掉。
“等下等下!我给你变个魔术!”
王俊凯故弄玄虚。王源到底是小孩,感兴趣地凑了过去。
“你闭上眼睛,我给你变小兔子。”
“好!”

王源乖乖地闭上眼睛,王俊凯一个箭步上去抢走了他手里捏着的钱。

“你这个坏蛋!骗子!”

后来再也没见过。王俊凯依然坏着,不可救药着,王源依然好着,天真无邪着。

再相遇已经是高中。
王俊凯虽然得到了所有的恶,但却有着极为聪明的头脑。王源虽然得到了所有的善,但却是极为平庸的资质。
因此,王源拼了命也拿不到的东西,王俊凯轻而易举就能拿到,还要低头嘲笑他,你怎么这么笨啊。
两个人还是同桌,长得又都好看,所以经常被拿去比较。说王俊凯霸气腹黑耿直,王源温柔善良体贴。王源听到简直要吐,他哪儿是腹黑,分明是坏到极点了好吗?他就没有一天能让他快乐地过完的好吗?
骗他老师找他,把他鞋带解了凳子撤了卷子藏起来了,用成绩进行精神摧残,盗他号给女生表白,扎他车胎,在他椅子上涂胶水,在他书上面画超级丑超级丑的简笔画。
但王源没法生气。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生气,他从来没有生过气。这也是他一直苦恼的一点。他也从来没拒绝过别人,顶多顶多告诉他下次别再这样了,然后自己收拾好一片狼藉,继续看书做题。
王俊凯又怎么善罢甘休。

这天放学后,王源被王俊凯锁在了教室里。王俊凯幸灾乐祸地站在门外看着王源皱起好看的眉眼,看着他老老实实回去继续做题。
他觉得没意思,就打开了门。王源叹了口气拎起书包,出门时又被王俊凯绊了一脚摔个跟头。
“你刚才好傻啊王源儿。”王俊凯倚着门框,笑嘻嘻地说。
“别再这样了。”他还是这句话。

他俩一前一后走着。
刚出校门,王源就被一群小混混给截住了。原来是表白的女生被拒由爱生恨,找了一群人来收拾他。
王俊凯见状连忙跑上来,有架打他很兴奋。王源在手机上按下110,王俊凯瞧见了“切”一声,撸起袖子直接上。王源只好也学着他的动作上去一通乱打。大概是看王俊凯太猛了,一个人掏出一把刀冲着王源就冲过来。刀银亮亮的闪着光晃了王俊凯的眼睛,他却毫不迟疑地飞奔过来挡在王源身前。
那把刀直直地刺入他的胸膛。
王源呆愣地看王俊凯胸前绽放开鲜红色的花。
那些人一看出人命就跑了,一瞬间只剩他俩。
王俊凯却笑了,笑得满脸都是阳光。

他说,终于可以告诉你了。
我喜欢你啊。
王源哭了。

欺负你是因为喜欢你。给女生表白是为了知道你喜欢谁。扎你车胎是想让你坐我的车我送你回家。在你书上画画是为了让你别忘记我。
我知道我早晚都会死。
不如为了你。

王源你知道吗,善恶等分这件事?
你身上都是闪闪发光的善良,我怎么舍得让你被别人欺负?只有我死了,你才能得到你应该有的恶,才能懂得怎么保护自己。
你不是一直烦恼要怎么拒绝别人吗,现在你可以了。

“王源,要好好活下去啊。”
“如果有下辈子,我希望我能陪你久一点,再久一点。”
“我希望我也能有一点善,一点就好。”
“再见啦王源。”
王源想起小时候被抢走的钱,又被一只沾满糖粒儿的手塞回来。
“呐,这样你的钱就是甜甜的啦。”

后来他长大了,也没有娶妻生子。
某天整理旧物的时候翻到了高中时候的教科书。
从来没有认真看过的王俊凯留下的简笔画,原来都是他和他。
他们并肩看夕阳,牵着手海边散步,一起骑自行车,从南滨路的这一头骑到那一头。
他突然就泣不成声。
他突然很想,直接去下辈子。
是不是我们,就能相爱了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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